土木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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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春作家期蔡金海散文两篇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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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春,桃花源,乡愁故里。

一个山风与海涛交响的地方。

永春人,

朴实又灵秀,包容又倔强。

有“爱拼就会赢”的底气,

有“无永不开市”的神话。

永春文风便是这一气节的舒展。

这里展示的是当代永春作家的作品,

展示他们的追寻与寄望。

sǎn

wén

liǎng

piān

文/蔡金海

许港溪的踪迹

每当我回家探望老母亲的时余,散步在美丽乡村——五里街西安许港溪。

小时候就在这里玩过,溪水浅浅,清澈见底,岸边水草随着水流摇曳着,小鱼一群一群地在逐水嬉戏…..距离三板石桥一百米处,就是前世传奇的许港码头,当我驻足在青石船模(码头起点建商船模型)边,想不到这是一处著名的陆地海丝码头,她与旧远的五里古街的繁荣有着不可或缺的关系。

时光荏苒,记得从枣岭通德桥,沿霞凌溪宫仔潭到文济桥(俗称“牛鼻桥”),经溪仔坂溪岸过三板石桥,左折经四角井,上十三阶,经八二三西横路,然后进入明宗巷,这一段的交通是卵石辅成路面的古道。这些不言不语的卵石,居然背负着三百多年的历史;这些遗迹古道,据说是清乾隆初年,蓬壶人尤锡观为主的尤氏家庭出资修建的,后人记住是“尤百万”的善举。这条默默地承载着多少挑夫、轿夫的官道,如今已经被山草淹没,或改制成机耕路和水泥路,而原来的又黑又光亮的古道卵石,现在是看不到了。我那厝旁的三板石桥也在一九七九年春的一场暴雨中冲走了,也无法见证当年挑夫的足迹,只有留下一丝叹息和一段抹不去的美好记忆。

日子虽然非常杳茫,光景却还能在眼前描画得出。早在明清时期,许港,是商船靠岸装卸山海货物交流的行舟码头,也是水陆交易货物的陆地码头。西安,地势较高,集市渐渐西移,山海货物越来越繁荣,吸引了远途的商客。许港码头到五里街明宗巷到十三阶脚到四角井道段,成了山海货物交易的历史见证,还有两边土木建筑和卵石铺路的古道也足见昔日集市的风貌和繁华。

早时,从泉州船运来的食盐、海带、紫菜、鱼脯等海产,从许港卸下,一群小商小贩披星戴月,抢购一空,然后经由飞龙宫边的四角井,过十三阶,进入现在的八二三西横路店铺销售。这条八二三西横路解放前叫“街道”,也就是今天明宗巷到四角井。石路两边满是旅馆和商铺。铺子不外卖些米粉、粿条、米粥、酒饭以及瓷器、烟丝、笋干、茶叶等等。旅馆都是为外地来的商人或挑夫预备的。他们可以在这里商量买卖,结识生意人;也可以在这里消遣时光,苦中作乐,忙里偷闲。这样,迎来了古街的长盛不衰,热闹非凡的景象。

时空轮替,斗转星移。回到少年时代记得,记得从吴厝桥头到丁字街,俗称“街头”。这一段街面非常繁荣。斜岭下煤场边,住着蔡氏的标叔经纪孵化鸭子的大户,每年孵化鸭苗10万多只,销往大田、安溪、德化等地,标叔祖上也是从晋江青阳来永春经商发达,买店铺定居下来的。新亭路口对面骑楼廊下,梅叔从十三岁就开始随从父亲贩盐,后来设摊卖盐,直到七十年代末,七十多岁了还在排摊卖盐,穿着一身的黑布衫,嚅着没牙的老嘴巴,坐在盐摊边,犹如一尊地藏神兽。万福巷口的“卖金简”,开一间杂货铺,店内山货海产应有尽有。左边店铺排列的是笋干、木耳、香菇、红菇、金纸、纸品之类;右边铺排的是干贝、海蛎干、虾米、巴六鱼脯、紫菜之类;祖上是南安来五里街做生意,买店定居下来的。明宗巷口的“宽叔”开一间专营德化瓷器和介福的“海盆”碗类;巷口的陈孝灶的“猫灶”油条,负有盛名,炸出来的油条又脆又香又便宜。每天凌晨四五点,就有五六个穷人家的孩子替他盘油条,到大街小巷叫卖,每条卖两分,抽二厘,一个早晨下来卖50条,可赚一毛钱。阔庭巷口对面是一间国营集体单位的菜馆。骑楼下两间店面连在一起,后间打通,可以排设七八块八仙桌。主勺的是翁公祠的尾叔,他浑身肉敦敦的,满脸油头光亮,夏天赤着上身,胸前挂着一块油渍渍的围巾,肩披着一条擦汗毛巾。每日菜谱均是炒米粉、炒面和肉羹汤。有一次,父亲带我去吃“菜馆”,点了炒米粉和一碗肉羹汤。只见尾叔一双超脱的手,一叉米粉到碟上一抖,又落了几条下来回锅内,让人心头一顫,等到盛肉羹时也是一抖,肉掉了一片汤锅内,心内又一颤,甚是不甘。但尝到香喷喷的肉味,心里还是挺高兴的。

当时五里街市场—巴刹,名声远扬海内外。上年纪的东南亚老人,回乡省亲也都喜欢到五里街巴刹――丁字街口走一走,她(他)们只有站在丁字街口凭吊,流连一会儿。只见古街巴刹如今变成数间小吃咯摊,叹息世事沧桑。真是“南朝四百八十寺,多少楼台烟雨中”。品味一番乡愁,方才不舍地离去。

当我走在这一条古街道上,它那熟悉的声音和骑楼就在我身边,那是我始终无法忘却的往事,永远记在心底。天地一切各都安其所,万物也都各遂其生了。新中国成立到改革开放春风,带来了一连串的变化。许巷溪,经过一番水域整治和两岸绿化,已成一方美丽乡村供人观摩游赏,还有一座青石砌成的船模,奠定在许港溪岸边,正与百年古街遥遥相望,让人遐想,让人怀念……

我的母亲

我的母亲,今年九十虚岁了;母亲老了,但她的头发黑而有光,柔软如青丝一般。

母亲出生在大鹏山麓右山岗下的大羽村,是永春白鹤拳的发源地。那年的冬天,未满16岁的母亲,那种幼稚、那种青涩,那个豆蔻年华,却被花轿抬进五里街十三阶脚的和义堂厝,和父亲拜堂结婚了。

她,经历了太多的酸甜苦辣。她年轻时好比一朵鲜花,宛如荷塘里出泥的荷花,亭亭玉立,朴质秀气;她的身子又苗条,又匀称,胜似美女。从嫁入蔡厝,就开始了她一生清贫的生活;过着年轻时所不可能有的另类幸福。记得是18岁开始生育,每隔二三年生一胎,接二连三哺育了五男三女,方才休生养息。让她回味年轻,常挂在嘴边的话是:多子多磨乐。静下心来,仔细回忆,真是苦甜参半。苦的是柴米油盐茫然四顾,家务繁多,操心劳累;甜的是子女成群,其乐融融,人行正道,健康成长。

挥不去的是记忆,留不住的是年华。记得有一次,寒冬腊月,母亲提着被套和一大堆孩子的衣服,来到小溪仔三板桥下,趟在冰冷刺骨的溪水里,洗涤衣服,一洗就是半天;我刚小学二年级放学回家,不见母亲,便跑到溪边寻觅,看见母亲纤白的双手,薄薄的身体,正挽起裤脚,站在冷冽的溪水里,弯着腰在洗漂衣物。我喊了一声“妈妈”。她高兴地回头一望,艰难地挺直腰说,来搭把手,我跑下去帮她拧水,方知道水冽得寒骨。那被套含水量多,很重,沉沉的,两个瘦小的双手吃力对拉,终于拧干了被套的水。这时,我也觉悟,当妈的要哺育和拉扯八个子女的不易和艰辛。

人的归属总是家,家才是心灵的港湾。年我上山下乡去湖洋公社锦溪村。有一次回家,母亲看见我回来,非常高兴,转而又伤心地说:你瘦多了。边问长问短,边洗锅起火,又去邻居桃婶借一粒鸡蛋,不久,煮了一大碗鸡蛋米粉汤,我吃得心里头热乎乎的。过两三天我要回乡的时候,她知道我那边艰苦,就煮一罐掺肉的咸菜让我带去。后来才知道,那二元的肉钱是她平时省吃俭用的“私脚钱”买的,想起这份母爱,我的眼泪来了。母子,是一份刻骨铭心的爱和一生无法释怀的恩情。我一直记得父亲生前的一句话。说,你母亲一生不容易,生了一肚子的儿女,有机会要孝顺她。我一直记在心里。

母亲在,家就在。当她过完米寿后,日渐苍老,是另一种生活;我不能没有她,她不能没有我。偶尔不得闲,三天没有回家时,母亲就倚在门楣边,朝着路口望,嘴上唠叨着:怎么还没来呀——这时,心有灵犀一点通,我就会出现在眼前,她双眸一亮,是那样的喜悦和快乐;彼此间,是那样的在乎,是那样的稀罕。当我要分别时,她就依依不舍,目送到围墙外,回首的片刻,我的眼角挂着眼泪了。

母亲哟,有你在那儿,我的梦再多再远,我会在你身边,会常在你身边。因为,那是*牵心系的家,那是鹿乳奉亲的所在。以后的日子,需要我们的健康和努力,来陪伴母亲的苍老,每天给母亲一点希望,不为昨天而叹息,不为明天而烦恼,只为今天更美好。让她忘记唠叨,忘记岁月,在幸福的晚年,陪她慢慢老去……

作者简介

蔡金海,年8月出生,祖籍永春县五里街。曾上山下乡到湖洋知青点。先后在天湖山矿务局、永春县委办、湖洋镇、苏坑镇、县计生协会工作。爱好书法,喜欢散文诗词。作品偶发《天湖浪花》《桔红》《永春文艺》《桃源乡讯》等刊物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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