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致敬,工农桥完小致敬,我的启蒙老师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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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胡国平

从地铁口出来,大冬天冷嗖嗖的,路过劳动东路小学,正赶上放学,刺骨寒风中爸爸妈妈、爷爷奶奶堵在校门口守望着儿孙出来,看到儿孙出门立马搂在怀里嘘寒问暖。此情此景,我想起自己遥远的读书季。一段段苦涩、愉悦、调皮的往事在脑海中流淌,于是,我翻着我记忆中的儿童时代重新读起来。打翻五味坛子那一幕

赊学读书

年我刚刚7岁多一点,那年月记得是娭毑当家。大多数家庭日子都过得非常苦,但娭毑在我读书这件事上并不含糊,还帮我配了一个崭新的蓝土布书包袋。报名、报到都是自己去,户口本一看就可报名。报到就为了难,几兄弟都要上学,每人3、4块钱学费都交不起。老路数,我娭毑赶到校,死磨硬泡,硬是赊账去报了到。发新书时,赊帐学生冇得书发。好在邻里小伙伴他发了书,回家作业还是能做,只是,两支半截铅笔,一块小石板,作业本也是异样的。条件好的有个铁皮子文具盒,家长如有文化,那就更是不同,还帮孩子订中国少年报。讲到这,有点沉甸甸的味道,其实,那年月同学们冇得贫富概念,单纯幼稚。何况识字的家长不多,将来是否读大学更是想都不敢想,只求认得几个字,管他成绩好与不好。教书是学校的事,全是老师操的心、家长们不攀比,不担心,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二课堂,家长也不自作孽。再忙,老师也会家访,了解家庭现状,汇报孩子在校学习情况。因此,老师为孩子操心是最多的,当然,老师是特别受人尊重的。工农桥社区,老校原址即在此

学校的寒酸

那时,我们工农桥小学才建成几年,大门在识字岭与天心阁,人民路与建湘南路丁字口,东西向的左手旁。传达室一个老倌子守着,除收发外,校门口他都得打扫干干净净,进门就是一个大操场。往里走,前后两栋两层教学楼,两栋之间又形成一个小操场,进门左手边是下工农桥,右手边紧靠上工农桥,侧面由北向南。办公室靠上工农桥围墙边,一字排开,还有两间潮湿昏暗,甚至有点漏水的教室。最里面就是简单的厨房。特寒酸的是,办公室外面立柱上挂着一块厚实的铁板子,上下课时间一到,老师就拿个铁锤去敲。铛,铛,铛,嘿,那响声蛮清脆,整个校园都听到。操场是清一色的*泥巴地,小操场有个3米高的木制梭梭板,从楼梯走上去,磨屁股一坐,从这边梭下来,日晒雨淋钉子露出了头,运气不好,裤子都挂烂。大操场有个近5米的爬梯,也是沿梯子蹬上去,再从旁边令光的竹杆上梭下来。这就要看个人的胆量了,胆大的爬到顶上再梭下来,胆小的爬到二、三米就梭下来,那围墙边还有个十平米左右的沙坑,供学生跳高跳远用。实在话,那更是我们打抱股子架的好地方。旁边,还有两张水泥砌的乒乓球桌,一上体育课,两个皮球往操场上一丢,同学们就可以疯得黑汗水流,那个年月体育器材就是这么简单的。校园旧貌

自由地成长

那年月,家家都有几个孩子,大的照顾小的,冇得什么温室里的花朵。我们班四,五十人,只有两个先天性近视的。孩子们在一起嘻戏打闹,嗑嗑碰碰总难免,出点血扭下脚真不算什么,冇得什么哭哭巴巴滴。老师知道就帮你擦点紫药水或者红花油之类揉一会,更没有哪位家长跑到学校去神策。那时衣着单调不厚,如遇天寒地冻,孩子们就在教室角落里挤油渣子玩。或者,俩人一组,拍拍手,踢踢腿,再或者,席倒立子。一个又一个倒立上去,一旦跨下来,教室里笑声四起。那真是生机勃勃的一片,学生们没人宠,更没人惯,根本不骄气一点,就是流水边,山脚下,山花野草样,自由的成长,却出落得大大方方,健健康康。水泥乒乓球桌

图画老师颜本豪

我最喜欢的是图画课,瘦高个的颜本豪老师听说是朝鲜战场文宣队的,转业就到地方当教书先生,一囗纯正的东北话,加上他的慢条斯理,特好听。他画个小鸡小鸭、火车汽车,起笔就来。总觉得这颜老师特别有本事,有时候他兴趣一来,画个飞机,画个坦克,看着这飞机坦克就顺理成章将我们带到了战火纷飞的朝鲜战场, 叔叔不畏艰险,英勇杀敌的故事,我们听得如痴如醉。无意中,这种身临其境的传统教育就深深的扎耕在脑海中。

窗户上贴米字格

那时。纯洁的我们不知世事,只知道红领巾是红旗一角,是革命先烈用鲜血染红的。经常唱的歌是《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》和《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》。只到有天下午放学回家,看到家中窗子玻璃上用纸贴上了米字格,我不解的询问。才知道是可能会要打仗了,怕敌机轰炸将玻璃震碎,才贴上纸条条的。接下来,学校窗户玻璃上也贴了米字格,学校还组织了几次防空演习,我们是猫腰抱头躲在课桌下面,警报解除后才敢出来。听说高年级还组织了担架队,在和平年代大中华的土地上。我们第一次感觉到战争离我们并不远。

肚子里长蛔虫

不论战争来不来,日子还是照旧过,生活只是填饱肚子而已,营养绝对跟不上。正因为这清贫,吃喝就不对头,许多学生肚子越来越大,面*形瘦,经常脐周腹痛,舌头红尖,解大便时,屙[ē]出好多黑死八人长长的蛔虫。针对这情况,教育部门与卫生防预部门立刻组织实地调查,最后确定,在不注意个人卫生的条件下,学生误食了带有蛔虫卵的生冷食物,肚子里长了蛔虫,形成了寄生虫病,密集交往就会相互传染。如是在全市中,中小学免费发放宝塔糖,即打虫药,这效果很好,很快就扼制住了这一严重影响孩子健康的寄生虫病,为此,学校还从饮用水这一块抓起,大小操场各配了一个带铜龙头的开水桶,随时都供应开水,只是自己要带杯子,不喝生冷水就再也没发生过此类事件。

医院

曾记得,那是二年级下午上体育课,操场上阳光灿烂,刘康静老师风风火火哨子一吹,唏唏啦啦就排好了队,立正、稍习、报数之后,交待几点注意事项就解散,开笼放雀样,女同学三三两两跳的跳房子,跳的跳橡皮筋,还有的跳绳。男同学就踢球,躲摸子,玩着玩着就打架了。小学生跳绳(图源网络,仅供参考)在那小球藻池池旁我被一个姓左的同学拦钩子拌倒地上,爬都爬不起来,刘老师赶来,将我抱到办公室揉了好久,左脚仍痛,甚至有点肿,刘老师真急了,与别的老师交待两句医院跑。医院是在南门口往下走丁字路口上,还是南门口那南北特门店对面巷子里,只记得我一步都走不得,三十多岁的女老师累得气喘噓噓,写到这里,我心里真的羞愧难当,感激不尽啊。在治疗室,那老中医爷爷将我左脚放在单独的木架上,上下摸几个来回后,告诉我,冇问题,摸点水就会好。他两手接点水,往我脚上一淋,冰凉的,感觉好舒服,说时迟,那时快,他一手抓着我左脚膝盖,一手抓着脚根部,用力一扯再猛的一斗,痛得我眼泪直流,老医师却站起来胸有成竹的说,“冇得问题了,搞点杉木皮捆一下,细伢子半个月就下得床啰”,到这时,我才哓得我左脚骨折了。此事,放在如今,费用都不讲,更会引起好多麻烦,甚至是是非,那个时候的老师责任心真强,那年月的家长,含辛茹苦奔波在外讨生活,哪有心思去管孩子。这样也好,孩子们有自我消化,自我思考的过程,这造就了孩子们处事不慌的坚强性格,也没有什么酸不溜秋告状的。九十高寿的刘老师仍阳光灿烂

语文老师孙曼仙和郭淑仪

确实,半个多月我就活蹦乱跳了。教训还是有的,从此,再也不与别人争吵打架了。很快六三年下半年,是读三年级了,孙曼仙老师从一年级把我们带到三年级门囗,又去当一年级的班主任。孙老师之所以汉语拼音教得好,是因为她那一口标准流利的普通话,成为教汉语拼音得天独厚的重要一环。对我们以后在运用一字多音的汉字汉语起了奠基作用。三年级,郭淑仪老师当我们班主任并教语文。她个子稍高,眉清目秀,脸夹上有浅浅高原红,说话有板有眼,不拘言笑,跳皮捣蛋的学生她都镇得住。别的老师下课之前就布置回家作业,她不是。每天最后一堂课,她都提前几分钟就站在教室门口,放学铃一响,开训时间就到,她已提前找各科老师了解了班上当天情况,谁表现好谁表现不好,她毫不客气的抖落出来。她精力不知怎么那样充沛,每天要批改那么多作业,星期六更有作文要批阅,那年月,能喊孩子做作业的家长都不多,更谈不上检查孩子语文,算术的对错,我想老师们捡了这点批改作业的事都煞费苦心,头晕脑胀的。

回家要挑水煮饭

但,每天早读时间一到,操场空荡荡的,各教室的朗朗读书声此起彼伏,周边环境很安静,校门口没有做生意的,没有操空心的爷爷奶奶,更没有什么保安和戴红袖章的值勤人员。放学时,不是开笼放雀,而是学生排着路队各自赶快回家,许多孩子父母都上班,回家除做作业之外,更有甚者,回家还要挑水,生火煮饭。50年代小学生排队(图源网络,仅供参考)显然,我们冇得现在孩子学科多,接触面也小得多,但,老师讲的热爱劳动,互相帮助己深入我们心灵,冇得什么各人打扫门前雪,休管他人瓦上霜这极自私说法。学校是一块净土,更是一个圣洁的港湾。

阳光文静的音乐老师韦昆

老太婆买柿子专挑软的拿,我们也一样。师范学院才毕业的韦昆老师教我们唱歌课,她漂漂亮亮,阳光文静,学校那时配了一台脚踏式风琴,每次上唱歌课,虽然同学们手上有书,但她还是把歌词都写在黑板上。她弹着风琴,我们跟着唱,“在生产队里养了一群小鸭子,我每天早晨赶着它们到池溏里……”。儿歌节奏很明快,朗朗上囗,跟着唱几遍,基本上就晓得唱了。韦老师教我们识谱,虽然很难懂,但她亲情笑脸如同大姐姐样,从不发脾气。按理应相安无事啵,但班上几个较野的孩子要找她的茬,硬是跑到韦老师住的马王街吊马庄她屋门口,用脏话大喊大叫。这几个野孩子自讨没趣,又在班上吹牛皮,昨天怎么样,怎么样,谁都不答理,韦老师更加不理会这些跳嗦皮的孩子。不论发生什么,老师首先想学生。

水灾的日子

日子过得真快,三年级下学期,年春上,雨水不晓得那样多,大雨,暴雨一连上十天不间断,轮着下。下工农桥那四栋红房子坐落在整个周边的最低洼处,泥巴沙石天天往下水道冲,基础设施终于立不住了。楼下的王娭毑5点多钟起床搞学生饭,下床穿鞋,一踏脚站在泥巴水里,扯开亮一看,满屋是尺把深的雨水,鞋子、脚盆、提桶全打了刨丘,春上水冰冷的。王娭毑也扎起裤脚,好不容易打开门,宿舍内甬道巷子全进了水。“咯夷得了罗,咯夷得了罗,哈起来罗,宿舍里涨水哒哎”,王娭毑一口湘阴话,声嘶力竭的放肆喊,大家全起来了。放在地上的萝卜白菜飘了一地,厨房堆堆散煤变成泥,雨水变成混浊的黑水到处流。大家急急忙忙把一些被盖衣物就寄存到楼上邻里家,我帮助王娭毑把点衣服搬到我家后,仍然是去读书。雨还在下,水还在涨,靠近第四栋路边的土砖毛瓦屋,经不住水泡,还垮了几间。各年级都有住在下工农桥的同学,读书不能当误,有条件的撑着伞穿着胶鞋,很多同学打赤脚共伞到校的,淋湿半身也将就一点,除了早读,其它课程正常。直到11点钟,郭老师手提大冰铁镂锅在教室门口交待一声,住下工农桥的同学,学校准备了中饭,中饭就在学校吃,交待完毕,她匆匆离去。那天我虽然没在学校吃饭,但听说,大小冰铁镂锅煮了好多饭,菜不多,住上工农桥的几个老师,忙上忙下,把家中坛子菜连坛子都搬来了。哎,老师也要养家糊口呢,但在突发事件面前,老师心中装的绝对是她的学生。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工农桥一带示意图手绘/萧山

陈壁云老师的泪水

转眼到五年级了,随着知识面的拓展,课文也上了一个档次,《金色的鱼钩》那一课给我印象特别深。那时是陈壁云老师上语文,照例,她先将课文朗读一遍。不要讲,革命先烈故事我们特别认真听,什么红*长征爬雪山,过草地,什么烈火金刚、白公馆、渣子洞,这些耳熟能详的战争片段,是我们讨论得最多的话题。那年代,没有什么明星,英烈们是我们唯一的崇拜。金色的鱼钩讲的是红*长征路上的一个故事。老班长扶着两个受伤掉队战士过草地的艰难经历,挨冻受饿在茫茫沼泽草地上。老班长用针弯成钩,弄了几条小鱼,熬成汤,送到伤病员嘴边,还特意舔舔嘴唇,回味似的说,“我吃过了,你们吃”。陈老师读到这里眼圈都红了,放下书,拿出小手帕,抹去眼角的泪水,又捧着书,无限深情的慢慢读着。教室一片寂静,我们如同在那艰苦卓越的岁月,亲历一般。几十年了,草地上老班长添添嘴唇,课堂上那泪湿一幕一直在我心中徘徊,回味这词牢牢地刻在我脑海里。那时麻园湾有两个同学,他们的爷爷是老红*,走过长征的,我们还非常羨幕他们,更羡幕他们的住房有地板砖,穿的是皮夹克,还嘴馋他们每天呷的白面馒头,两个同学还不失时机吹吹牛。

忆苦思甜去劳动

我们也是12岁的人了,学校有时也带我们去郊区做劳动,那时教育上慢慢讲忆苦思甜了。记得是走路到桂花大队,应该是现在桂花公园这一块。当时咯里尽是山丘,远远近近七零八落几幢土砖毛瓦屋,茅草棚,一片片菜土,一条条沟渠,一个个粪段,脏兮兮的。生产队长看到我们这群城里小屁股来了,倒是蛮高兴。正是十月底,空心菜落档时,为留足明年的种子,那队长两钉杷勾来了两大把过季过时,开了花,长了籽的空心菜,往屋檐下一丢,“请你们把这菜仔摘下来,留着明年做种”。这活不累,我们围着一圈,就地一坐干了起来,那空心菜种子每颗比跳子棋细点点,青白微红中有四颗硬粒粒,凉干之后就自动脱落,来年就可下种长出嫩芽,这真是书本上学不到的。那土砖茅瓦屋细伢子打打闹闹,时间过得蛮快,呷午饭时,饭菜冷了都冇关系,呷就是的。我们老师看到农民伯伯豆豉盐水汤泡饭,就带头号召我们将带来的八分钱一个的盐鸭蛋送给农民伯伯,再泡点豆豉盐水汤呷了那碗饭。哎,好不容易有个盐鸭蛋呷,又忆苦思甜了。那年月,这些老师是共和国第一代教育工作者,紧跟她们身后培养出的是共和国最能吃苦耐劳的一代。

学校已成儿时的怀念

时间如梭,我们这帮小不点从青葱少年已论为油腻老头。明亮的教室不见了,泥巴操场也不见了,我们圣洁的工农桥小学在人间烟火熏陶下,屈就演变成待售的楼盘,每当从那里路过,我就不明不白反感那楼盘。如今,我们这帮发小也经常聚聚,学校的点点滴滴,上学时的打打闹闹,是我们永恒的话题。学校已成为我们儿时的怀念,老师在我们心中已是永远的亲和,看看现在小字辈上学读书,老师们课堂教书,比较一下,感慨蛮多。哎,写到此,我也只能深情的说一句,致敬,工农桥小学,致敬,我的启蒙老师。相关阅读:工农桥上忆童年:欢乐与恐惧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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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国平,编辑

明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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