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细读金瓶梅西门庆整蛊蒋竹山,李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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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连载中)

古人云:

青山绿水景色幽,前人田地后人收。

后人收了莫欢喜,还有收人在后头。

话说西门庆在家中大兴土木,把隔壁原花子虚的宅院与自家的前院打通,又新建了花园楼台,约莫半年光景才算完工。如今装修油漆完备,前后焕然一新,不失为家中一景。只见里面花木庭台,一望无际,端的好座花园。但见:

正面丈五高,周围二十板。当先一座门楼,四下几间台榭。假山真水,翠竹苍松。高而不尖谓之台,巍而不峻谓之榭。四时赏玩,各有风光:春赏燕游堂,桃李争妍;夏赏临溪馆,荷莲斗彩;秋赏叠翠楼,*菊舒金;冬赏藏春阁,白梅横玉。更有那娇花笼浅径,芳树压雕栏,弄风杨柳纵蛾眉,带雨海棠陪嫩脸。燕游堂前,灯光花似开不开;藏春阁后,白银杏半放不放。湖山侧才绽金钱,宝槛边初生石笋。翩翩紫燕穿帘幕,呖呖*莺度翠阴。也有那月窗雪洞,也有那水阁风亭。木香棚与荼蘼架相连,千叶桃与三春柳作对。松墙竹径,曲水方池,映阶蕉棕,向日葵榴。游渔藻内惊人,粉蝶花间对舞。这正是:芍药展开菩萨面,荔枝擎出*王头。

西门庆是个文艺青年,经常站在花园里喝酒赋诗,其中有一首云:

眉如半月云如鬟,梧桐叶落敲井阑。

想美人兮云一端,梦*悠悠关山难。

赋着赋着,又摇头叹息,触景生情想起一人来,便是西边院子原主人李瓶儿。只因吴月娘一直说她孝服未满,把他俩的婚期给耽误了,如今花园建好了,心上人也嫁人了,新郎却不是自己。嫁了别人也不恼,却嫁给郎中蒋竹山,还开了间生药铺,跟自己唱对台戏。西门庆越想越恼,决定采取报复行动。

转眼间,到了八月初旬,赶上夏提刑的生日,西门庆感觉机会来了。一大早便骑马来到夏提刑庄上,为了投其所好,还叫上四个唱曲的、乐工、杂技团等等,一起为夏提刑助兴。

吴月娘这段时间与他正怄气,谁也不理谁。见西门庆外出喝酒去了,便在新落成的院子里摆酒,与家人尽情地玩耍一回。

当下吴月娘领着众娘子,或携手游芳径之中,或斗草坐香茵之上。一个临轩对景,戏将红豆掷金鳞;一个伏槛观花,笑把罗纨惊粉蝶。

吴月娘来到一个最高亭子上,名唤卧云亭,和孟玉楼、李娇儿一块儿下棋。

潘金莲和西门大姐、孙雪娥都在玩花楼上赏花。只见楼前牡丹花畔,芍药圃、海棠轩、蔷薇架、木香棚,又有耐寒君子竹、欺雪大夫松。端的四时有不谢之花,八节有长春之景。观之不足,看之有余。

不一会,下人摆好酒菜,便招呼众人。吴月娘居主座,李娇儿对席,两边孟玉楼、孙雪娥、潘金莲、西门大姐,各依序坐好。

吴月娘数了数人头,便说:“我忘了请姐夫来坐坐。”这才叫小玉:“快去前边请姑夫来。”不一会,陈敬济过来了,头戴天青罗帽,身穿紫绫深衣,脚下粉头皂靴,向前作揖后,挨着大姐跟前坐下了。

传杯换盏,吃到半酣。吴月娘起身继续与李娇儿、西门大姐下棋。孙雪娥与孟玉楼到楼上赏景。只有潘金莲还在山子前花池边,用白纱团扇儿扑蝴蝶玩。

陈敬济乘着酒兴,一直色迷迷地跟在她后头,突然来了句:“五娘,你不会扑蝴蝶儿,等我替你扑。这蝴蝶儿忽上忽下心不定,有点难度。”

潘金莲只顾着扑蝴蝶,没想到身后有人,扭回粉颈,斜瞅了他一眼,骂道:“贼短命*,跟着我做什么?也不怕别人听见。我看你是不要命了!”

陈敬济听了,也不恼,笑嘻嘻地假装去扑蝴蝶儿,却趁机扑向潘金莲,一把搂住她亲嘴儿。潘金莲生怕别人瞧见,顺势一推,把他差点跌一跤。

那孟玉楼在玩花楼上不知瞧见还是没瞧见,就对潘金莲喊:“五姐,你快来俺这边,我有话和你说。”

潘金莲撇下陈敬济,只身上楼去了。那两只蝴蝶倒没捉到,倒订了燕约莺期,则做了蜂须花嘴。这正是:

狂蜂浪蝶有时见,飞入梨花没寻处。

陈敬济目送潘金莲走开,默默回到房中,心中意犹未尽。吟诵一首词《折桂令》,来排解情绪:

我见他斜戴花枝,朱唇上不抹胭脂,似抹胭脂。

前日相逢,似有私情,未见私情。

欲见许,何曾见许!似推辞,本是不推辞。

约在何时?会在何时?

不相逢,他又相思;既相逢,我又相思。

再说西门庆从门外夏提刑庄子上喝酒回来,打南瓦子巷里头路过。想利用平日里三街两巷行走的捣子们帮他干件事儿。

注意宋朝所说的捣子,也就是今天常说的痞子、小混混之流。这巷子里住着两个捣子:一个叫鲁华,外号“草里蛇”;一个叫张胜,外号“过街鼠”。二人都是偷鸡摸狗,爱占小便宜的货色,西门庆经常资助他们,差他们做一些见不得人勾当。

此时两人正在*钱,西门庆勒住马,上前说话。两人象奴才见到主子一般,忙上前打个半跪,说道:“大官人,这咱晚往哪里去来?”

西门庆说:“今儿提刑所夏老爹过生日,刚从他庄子上喝酒回来。当下我有件事儿想劳烦你们二位,依我不依?”

二人说:“大官人平日里对俺们提携照顾没得说,也亏你看得起俺们,如有差遣,就算赴汤蹈火,万死何辞!”

西门庆说:“那就好,明儿去我家吧,到时我自有吩咐。”

二人说:“哪里还要等到明儿!你老人家现在就与小人直说了吧,到底什么事儿?”

西门庆附耳低言,把蒋竹山入赘李瓶儿家并开起生药铺抢他生意之事说了一遍,临了又说:“你弟兄二人见机行事,只要能替我出这口恶气就行!”也没下马,搂起衣服从顺袋中掏出四五两碎银子都扔给二人,还说:“你二人拿去买酒喝吧。事儿办妥之后,还有重赏!”

鲁华刚开始不肯接,说道:“小人平日里受过大官人不少恩哩!要是叫俺两个往东洋大海里拔苍龙头上角,去西岳华山中取猛虎口中牙,俺们办不到。这些鸡毛蒜皮的事,有啥难的?这个银两,小人断不敢领。”

西门庆说:“你要不收,我还不敢托你办这事儿了。”叫玳安接过银子,打马便走。

张胜见西门庆恼了,一把拦住,说道:“鲁华,你还不知西门大官人的脾气?你要是不收,就是借故推脱不接这茬儿。”一边说一边接了银子,又趴在地下磕了头,还说:“你老人家只顾在家里坐着等信儿,不出两天,保管这事儿给你老人家干的漂漂亮亮的。”

西门庆听了,这才点头。

“只是……”张胜想到西门庆刚从夏提刑那儿回来,就知道他们关系不错,便说,“小的别无他求!只希望大官人到明儿,把小人送到提刑所夏老爹那边处置才好!”

西门庆说:“这个你们放心。我提前打招呼便是了。”后来西门庆还把张胜送到守备府做了个亲随,这是后话。

西门庆得了张胜的准话,满意地回家了。这两个捣子得了银子,继续*钱玩去了。

等西门庆回到家,已是日西时分。

吴月娘等人,见他回来了,都往后边去了,只有潘金莲还在花园卷棚内收拾家活。

西门庆不往后边走,直奔花园里来,见潘金莲在亭子上帮下人收拾家伙摊子,就问:“你一人在这里干什么来?”

潘金莲连忙陪着笑说:“俺们今儿和大姐姐等人开门进来玩了会,谁知你这么早便回来了。”

西门庆说:“我今儿为夏大人可费了心,还叫了四个唱曲的,他却只请了五位客人。我恐怕路远,回来的早。”潘金莲给他脱了外套,又问他:“你没喝酒吧,俺叫丫头端酒给你喝。”

西门庆看了看她们吃剩下的饭摊子,就吩咐春梅说:“把别的菜蔬都收下去,只留下几碟细果子儿,给我筛一壶葡萄酒来喝。”

春梅应声去了,西门庆拉一把椅子坐上,又看见潘金莲上穿沉香色水纬罗对襟衫儿,五色绉纱眉子,下着白碾光绢挑线裙儿,裙边大红段子白绫高低鞋儿。头上银丝鬒髻,金镶分心翠梅钿儿,云鬓簪着许多花翠。越显得红馥馥朱唇、白腻腻粉脸,不禁精虫上脑,搀着他两只手儿,搂抱在一处亲嘴。

不一会,春梅筛上酒来,两个一递一口儿饮酒咂舌。边吃边玩,甚是欢娱。

西门庆乘着欢喜,向潘金莲说:“我有一件事儿提前告诉你,到明儿,保管你也跟着高兴。你道蒋郎中开了生药铺,到明儿管叫他脸上开果子铺来。”

潘金莲忙问缘由。

西门庆就把今儿去找鲁华、张胜二人帮他欲整蛊蒋竹山之事说了一遍。

潘金莲笑道:“你这个畜生,到明儿还不知要造多少孽哩!”又问,“这蒋郎中,不是也常来咱家看病的吗?我看人家也是个老实人,见了人总把头低着的,怪可怜儿的,你却这等作践他?”

西门庆说:“你这什么眼光?都说老实人心里有*儿。你说他只低着头儿,那是专门瞧你的小脚哩。”

潘金莲说:“汗邪的油嘴!你哪只眼睛看到他瞧你老婆的脚?我倒不信,人家可是个文化人儿,哪能和你一样儿?”

西门庆说:“常言‘人不可貌相,海水不可斗量’,你千万别被他老实的外表蒙蔽,内心奸诈着哩。”

两个有说有笑,又喝了一歇子才打住,吩咐春梅收拾家活,归房歇宿,不在话下。

再说李瓶儿招赘了蒋竹山过门,也约莫两个月光景了。俗话说:人无千日好,花无百日红。

蒋竹山刚开始为了讨李瓶儿欢心,便投其所好,修合了些戏药,买了些景动人事、美女想思套之类的哄她开心。

要知道李瓶儿可是在西门庆手里狂风骤雨经过的,与蒋竹山往往房事不称其意,渐生憎恶,把这些东西都用石砸的稀碎丢掉了。还反骂他:“你本虾鳝,腰里无力,平白买将这行货子来戏弄老娘!把你当块肉儿,谁知你是银样蜡枪头,中看不中用。俺是瞎了眼了,怎么寻你这个死王八。”

蒋竹山狡辩说:“这活再好也不能当饭吃,还是开铺子赚钱当紧,岂能天天陪你花前月下的?”

李瓶儿一听更来气,常把她半夜三更赶到前边铺子里睡。自己在房中一心想着西门庆的好来,更不许他进房。只是算帐时才找他,查算些生意上的本钱利润啥的。

这天蒋竹山又受了一肚气,来到前面铺子药柜里坐着,只见有两个人进来了,喝得醉醺醺,东倒西歪的。二人走到凳子前坐下。

先进来的那个问道:“你这铺中有狗*没有?”

蒋竹山笑着说:“开什么玩笑!只有牛*,哪有什么狗*?”

那人又问:“既没有狗*,你有冰灰也行,拿来我瞧瞧,我要买你几两。”

蒋竹山说:“生药行只有冰片,是南海波斯国地道出的,哪里有冰灰来?头一次听说。”

坐旁边的另一个人开口说话了:“你别问他,量他才开了几天铺子,哪里有这两种贵重药材?就和他开门见山直说吧。蒋二哥,你还别说没睡醒。你三年前死了娘子,向这位鲁大哥借的那三十两银子,本金加上利息也有不少了吧?今儿人家向你要来了。俺们刚进门就想说这事儿,想想你在人家刚入赘,这个铺子也没开多久,恐怕砸了你招牌,显的俺们太缺德。故此先用几句风话来叫你认范。你既不认范,那他这银子你也须得还不是?”

蒋竹山听了,怔了半晌,才问:“我什么时候借过他家的银子?”

那人说:“你要没借银子,人家为何偏向你要?自古苍蝇不盯无缝的蛋,千万不能这么说!”

蒋竹山以为他们认错了人,便说:“我连阁下姓甚名谁都不知,素不相识,为何来找我要银子?”

那人说:“蒋二哥,这就是你的不对了!自古于官不贫,赖债不富。想着你当初也不容易,串铃儿卖膏药,还不多亏了这位鲁大哥帮助,才有你今日的好生活。”

头来那个人说:“俺姓鲁,叫作鲁华,你那年借了我三十两银子,发送妻小,本利该我四十八两,尽快还我。”

蒋竹山慌忙说:“我哪里借你银子来?就算借你银子,也须得有文书证人吧。”

那张胜说:“俺张胜就是证人。”说着从袖中掏出文书票据来,在蒋竹山面前晃了晃。

蒋竹山本来就一肚子气,见这二人如些耍赖,气的脸腊查也似*了,骂道:“好杀才,狗男女!你们是哪里捣子,却来讹诈我?”

鲁华听了,勃然大怒,隔着药柜,飕的一拳打去,正中蒋竹山眉心。

蒋竹山只觉得眼冒金星,身子一踉跄,把架上药材撒了满地。

二人却拍掌大笑。

蒋竹山大骂一句:“好贼捣子!你们这是来抢劫的呀!”又叫小厮天福儿过来帮忙。那小屁孩刚起身,就被鲁华一脚踹得滚到一边,再也不敢上前。

张胜顺势又来揪住蒋竹山拖出药柜外,鲁华在一旁又要动手。

张胜拦住鲁华的手,在那装好人儿,先对鲁华说:“鲁大哥,这么多日子你都能等得了,再宽限他两天吧,叫他凑齐了,再还你便是了。”然后又转头对蒋竹山说:“蒋二哥,你这边怎么说?”

蒋竹山说:“我什么时候借他银子来?就算真的借了,也须得好话好说,为何这等撒野?”

张胜说:“蒋二哥,你这会是吃了橄榄灰儿——回过味来了。你要好好早这般,我叫鲁大哥饶让你些利钱儿,你也紧紧手凑齐还他,这事儿就算过去了。你为何咬死口不承认,非得人家逼你要哩?”

那蒋竹山听了哪能咽下这口气,便说:“气杀我也!我和他见官去!谁借他什么钱来?”

张胜说:“这便坏事儿了!又不承认了!”不提防鲁华又来一拳,蒋竹山仰儿八叉跌了一跤,差点栽入洋沟里,头发散开,头巾都不知打掉哪里去了。

痛的蒋竹山在大街上大呼小叫起来:“光天化日,打人啦!”

风声传到地方保甲那边,一起过来,把他们几人都一条绳子拴了。

李瓶儿在房中听见外边有人吵嚷,走到帘下观看,见地方保甲把蒋竹山绑走,气得直跺脚。派出冯妈妈出来,把牌面幌子都收了。撒在铺子外面的药材,也被别人拾抢去了许多。

李瓶儿一边关闭了门户,一边在家中坐着生闷气儿,又想起西门庆来。

却不知西门庆正是这件事的幕后总导演,得到消息后,一边差人吩咐地方保甲,明儿早上将几个当事人押解到提刑院去,又一边写下帖子,提前给夏大人打招呼去了。

到了第二天上午,夏提刑升堂,蒋竹山一干人等被带上来,他又看了一遍地方呈状,就问蒋竹山:“你是蒋文蕙?如何借了鲁华银子不还,还反过来打他?真是可恶!”

蒋竹山说:“小人根本不认得此人,也没有借他银子。小人以理分说,他反不容,乱行踢打,把小人铺子砸了,货物都抢了。”

夏提刑又叫鲁华:“可有此事?”

鲁华说:“他原本借小的银两,发送丧妻,至今三年,逾期不还。小的今儿才打听到,他原来在人家入了赘,做起了大买卖,便前来向他讨要,他却百般辱骂小的,说小的抢夺他的货物。俺有他借银子时立下的文书票据,还有张胜这个证人,望爷察情。”说着,从怀中取出文契,递了上去。

夏提刑展开细看,上面白纸黑字写道:

立借票人蒋文蕙,系本县医生,为因妻丧,无钱发送,凭保人张胜,借到鲁华名下白银三十两,月利三分,入手用度。约至次年,本利交还,不致少欠。恐后无凭,立此借票存照。

夏提刑看罢,拍案大怒道:“岂有此理!如今借票、证人俱在,你还在这里抵赖。看你这厮咬文嚼字的模样,就像个老赖。”喝令左右:“选大板,拿下去着实好打!”

当下四五个当差的不由分说,把蒋竹山摁在地上便打,足足打了三十大板,只打得皮开肉绽,鲜血淋漓。然后差两个公人,拿着白牌,并张胜鲁华二人一起,押蒋竹山来到家中,令他拿三十两银子交还鲁华。不然,带回衙门收监。

那蒋竹山被打的两腿剌八着走,回到家中哭哭啼啼地哀求李瓶儿拿银子赶快还给鲁华。

李瓶儿见他这模样,也没个好气,啐了他一口,骂道:“不知羞耻的王八,你赚多少银子给我了,如今还有脸向我要银子?我早知你这王八砍了头是个债椿,就瞎了眼也不嫁你这中看不中用的死王八!”

那些人听见屋里又嚷又骂的,便不住地催逼叫道:“蒋文蕙既没银子,不用说只好来硬的,趁早押回衙门坐牢吧!”

蒋竹山被打怕了的,一听他们这么说,忙出来安抚公人,又回屋里哀求李瓶儿说:“你就当积阴德,四山五舍斋佛布施这三十两银子吧!我要被他们再押回去,这烂屁股如何还禁的三番五次拷打?只有死路一条了!”见她仍是不肯,就蹶着腚跪在地上磕头,头都磕破了,哭哭啼啼地说道:“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,你就可怜可怜我吧!”

李瓶儿不得已,这才拿出三十两雪花银子,当着公人的面交给鲁华,撕了文书借票,这才了事。

这鲁华、张胜得了三十两银子,乐的屁颠屁颠的,直奔西门府前来回话。

西门庆一听,高兴的了不得,在卷棚下好酒好菜的招待二人。还说:“有你二位帮我出了我这口气,足够了。”

鲁华又把三十两银子如数交给西门庆,西门庆哪里肯收,只说:“你们二人留着吧,买壶酒喝,就当是我酬谢你们的了。以后少不了有事相烦。”

二人临走谢了又谢,拿着银子,兴高采烈地去*钱玩耍去了。这正是:

常将压善欺良意,权作尤云殢雨心。

再说蒋竹山被提刑院判令归还鲁华银子,闹了这么一出。那李瓶儿哪里还能容得下他,当天就对他说:“就权当俺害了汗病,把这三十两银子向你买药吃了。你趁早儿给我搬出去吧!不然再过几天,连我这几间房子搭上,也堵不上你那穷窟窿!”

蒋竹山知道这家是容不下他了,哭哭啼啼,忍着伤痛,只身一个人另寻他处去了。

但是铺子里的货物都是李瓶儿出钱购置的,肯定不能让他拿了去,蒋竹山只把他原来的药材、药碾、药筛、药箱等物件在这之后陆续搬挪走了。

这家当分妥,两个就彻底绝交了,各走各的路。临出门,李瓶儿还叫冯妈妈端来一盆污水,赶着泼过去,还对他说:“喜得冤家离眼睛!”

李瓶儿打发走了蒋竹山,心里如释重负。闲瑕时不禁想起西门庆的好来,又得知他家中并没有因亲家陈洪案发而牵连进去,心中更是后悔不已。每日茶饭慵餐,娥眉懒画,把门儿倚遍,眼儿望穿,白盼不见一个人儿来。这正是:

枕上言犹在,于今恩爱沦。

房中人不见,无语自消*。

(未完待续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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